哈啊——渴了喝雨水，饿了吃果子。在城里虽然有屋檐可睡，却还是不比这样的日子快活。

请问，这里是——？哦，这是要我把手放上去的意思吗？好，我放上去了。......你是说，这是一个神秘术？能让语言暂时互通的神秘术，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。是在哪里呢？

烟灰雨。雨！雨！跳舞！跳舞！是呀。我还记得道士取烟灰撒进土里，不消片刻，水汽就会从土壤里升起。和现在这味道呢，也一模一样。

只要我花的时间够久，去过的地方够多，总能在哪儿遇见从沛城离开，出来瞧瞧的人。城里大伙儿的样貌我都记得，一定认得出。我会跑去打招呼，告诉他们：“曲娘过得很好，近来还胖了些。”

三，二，一。什么？……哦，我明白了！这是“瞧谁先说话”的游戏！好，那从一数到九，我们就开始——这句可不算数！

一、二、三、四、五、六、七、八、九……这里有比九张还多的纸，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带着花的姑娘要的东西呢？用黄酒和茶水浸泡过之后，它们确实是黄色的……

过惯了早起打理酒坊的日子，眼下不必忙碌，也还是有些闲不住。不过，我找了个好法子，每天到外边原野上跑上几圈，和鸟兽、花草都问个好。好！安！哈哈～你们也日安。

早呀，我正等着你睡醒了来呢！清晨干活儿，晚间能好眠——今日要做些什么？总该吃过饭食再忙，来两碗汤面，一把青菜，各卧一个荷包蛋，怎么样？

这里的灯火可真奇妙，比城里的灯笼结彩都亮堂许多，我还见过它们把自己整日整日地烧着……天哪，难道其实它们也是神秘学家，就像彻夜自鸣的太平鼓？

别担心，我们可以再说会儿话！我会让小木人们帮你铺好床，收拾好杯子和餐桌，再倒一杯适合睡前喝的——啊，我又忘了，你们的习俗似乎不太一样……换成茶，或是蜂蜜水好吗？

我不喜欢在头上戴太多的装饰品，连束起头发都觉得麻烦。可城里的人都不这样，所以我想了个好办法：梳头时把我的工具用起来，让脑袋也成为口袋。

呀，你的手很凉。我听城里的柳郎说，天生手凉之人体寒气虚，需要好好将养才是——啊，你方才洗了手？原、原来是这样。

包上的字都是大家送给我的诗，我把它们裁好，缝起来，拼贴成这只小包，干活儿劳累的时候就会拿来读。像是……“鸳鸯双飞……鸟香汤，绿葱葱，飞上墙头……有洞天”，我想，说的就是客栈的菜肴味道好。

我有这些小木人们，配方也早就背熟了，只要有足够的材料和一块敞亮的地方，就能开起酒坊。所以……我能不能在荒原里也有一块自己的小天地？

如果……这只是个假设，要是我做了一块牌匾，送给你，就挂在这儿的墙上，刻什么字比较好？“大公无私”、“乐善好施”……好像都不太对。或许简单点，“维尔汀好”怎么样？

人们叫我小九，也叫我曲娘。“九”是一个数字，“曲”也是酒的意思。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，但无论哪个名字，只要是你唤我，我都会大声回答的。

“洁西卡”……这样念对吗？我正在将她当作榜样来努力，因为——你瞧，她是多么厉害的祥瑞，甚至有一半身子可以变回妖的形貌！我们经常一块儿在草坡上打滚，赛跑，追逐路过的野兔。

有一个卷着舌头说话，瞧上去万分眼熟的胡人娘子，带着她的酒壶来过我这里好几次……什么呀，她什么都没喝！每次都只像小狗一样闻闻我的酒坛子，然后转身就走。真不礼貌！

跃过桥去，再回头瞧城中，只剩一片雾气遮了眼睛，也不知身在桥这侧的人，有没有想要到对面看上一看的。在河的两边，一直都这样，他们晓得雨会从土地里离开吗？而不是从天上落下……哎，不明白，不想了，再琢磨真把人弄糊涂了。

走吧，我腿脚很利索的。

需要我跑起来吗？

今年的新酿。

再开一坛？

陈酿正好！

这就来！

在那儿！

抓到了！

错过可惜呀。

快快结束吧。

让我来满上——啊！

哎呀！

这不对！

我记得，这叫……举手之劳！

你瞧见我身上多了些什么吗？耳朵，斑纹，或是尾巴变长了？如果都没有……那一定是还没到时候。

叮叮……哐哐，虽然费工夫，但大伙儿高兴就成。不如在此立个山头，这只鹿蜀就做门口的镇兽……